经过漫长的飞行旅程，路舟一行人终于是在当地时间晚七点抵达了圣何塞机场。
到了接机处，路舟隔老远就看到了一个人举着个牌子，上头写着“梦谷”两个汉字。
包不凡略有些疲惫地道，“走，路总。那应该就是红杉的接待人员。”
路舟微微点头，跟着他们往出口走去。
“晚上好，先生们。我是红杉的帕克。”
帕克同众人是一一握手打了招呼，随后他领头走在前，“车子在停车场，这边走。”
车是多人座的商务车，等众人都上了车后，帕克便启动了车辆。
帕克道，“我们大概要花三十分钟到达你们入住的酒店。路上如果有什么需要，可以随时和我说。明天你们还可以休息一天，相关的谈判我们是安排在了后天早上开始。”
路舟笑道，“帕克，我想明天我们可以先提前谈谈。”
帕克透过后视镜看了路舟一眼。他来前就已经是得了些简单的资料，而刚刚打招呼时，他也就确认了这个年轻小伙正是整个收购的发起人，路舟。
倒是个着急的人，帕克想到。
他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，“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天。当然，如果有什么方案你需要提前和我们沟通，可以直接过来红杉谈。你们住的罗斯伍德酒店，过个马路就到我们红杉了。”
路舟想了想，也就没有再问下去。包不凡也对他说道，“路总，明天先由我们团队的人去和红杉议定些问题。尽管我们事先就已经和红杉有过初步接洽，但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当面确认。这个，交给我们就好。”
路舟听后也是一笑，花在华兴和包不凡身上的钱，一直以来都是相当划算，他笑道，“好。那我就等你好消息。”
林欣和，“倒剩咱俩明天是清闲的，可以到处游览游览。斯坦福，山景城，这都可以一去。”
路舟，“行，那咱俩明天随便走走。”
万一随处撞上个大佬或者潜力股呢，这撂硅谷里，概率总不能算低吧。路舟心道。
前头，开车的帕克兴许是觉得满车讲中文显得他有些不太热情，他开口说道，“先生们，给你们介绍介绍。我们现在是在圣克拉拉，闻名世界的英特尔就坐落在这。当然，英伟达也在这。如果你们有兴趣了解硅谷历史，那肯定是要到这里的英特尔博物馆走一趟。硅谷嘛，虽然2000年后是以互联网闻名，但在此之前，它可是一直和芯片科技企业密切相关。”
帕克又接着介绍道，“再往前开一段，待会我们还会经过森尼维尔，amd的话是坐落在那城里。接着则是谷哥所在的山景城......”
......
半小时后，在帕克断断续续的介绍中，车辆是下了高速路，到了西门罗公园。
帕克驾驶着车缓慢地走上了沙山路，几分钟后，车就到了预定的罗斯伍德酒店。
“先生们，我们到了。”帕克回身提醒了一下车后的人。
路舟拎上了自己的背包下了车，酒店也就是个低矮的二层楼建筑。
等众人下了车，帕克又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栋小二层，“我们红杉就在那栋楼办公，走到楼背面就能看到红杉的标志。你们明天如果需要提前沟通，可以直接走过去，当然，记得提前联系我。”
林欣和则是又指了指红杉左边的一栋，他对路舟说道，“那栋，是dfj德丰杰的所在地。”
路舟瞧见后微微点头，“噢。早期投资千度的那家。”
林欣和笑了笑，“那投的可不止千度。右边那栋，kpcb凯鹏。别看地小，这一路集中的可都是大家伙。”
kpcb，岂不就是在亚马逊上狠捞了一笔的金主，路舟心想。
路舟道，“看来林哥是没少来，地方倒是熟悉。”
林欣和笑道，“来过几次，谈不上多熟吧。实在圈子就那么大，早年确实有来这里的需要。”
“走吧，先入住。老包都跟着帕克进去了。”
路舟点了点头，便是跟了进去。多的不说，吃上一顿，再调个时差，今天也就这么着了。
......
第二天一早，路舟是被精神饱满的林欣和叫醒了过来。
看来在调时差小细节方面，林欣和这处理得比自己要强不少？！路舟显得有些萎靡，又或者自己昨晚不该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半夜？路舟打着哈欠想到。
路舟跟着林欣和到了酒店餐厅，“包总他们呢？”
林欣和，“已经在酒店会议室开会了，估计过一会他们就会去红杉。”
路舟，“那我们呢？”
林欣和想了想，“到处看看，找个咖啡馆坐坐。”
路舟一阵了然，噢，指不定在硅谷的咖啡馆捡个漏？说来华夏的咖啡馆聊创业谈投资的风气，源头还是在硅谷开始的。
两人到了餐厅就座，却听邻座两个中年男子聊得正起劲。
“‘不朽运动’？哈哈哈，你怕不是要笑死老子。是这些程序员飘了，觉得赛博格真的能够让人类得以永生不成。老伙计，可当心让硅谷这些年轻小朋友骗了。”
“不不，托尼。你不了解这家公司，他们规划得非常长远，这是家非常有愿景的公司。我觉得也确实值得投入一笔钱去尝试。”
那名为托尼的男子又是大笑，“哈哈！愿景？”
“是不是研究变成机器人，人不用死了，不用生病了，老大哥就可以不推进全面医保了？完了教育也省事，反正也是数据人格嘛。国内的枪支法案也别管了不是，政府也不用担心失业，反正人只要充电也饿不死。是小说看多了吧，伙计。”
另一人微微一叹，“老伙计，是离开硅谷太久让你失去了嗅觉吗？你应该很清楚，这样的东西，富人必然会追求，会疯狂的追求。而且凭着未来商业化，必然也是往下头收割利润。你说的那些，只是政客们需要担心的话题，我们，只管赚钱就好。”
托尼微耸肩，“很好。大伙都怕死，有钱更怕死，越怕死越要砸钱研究延长寿命，做成了捞骗普罗大众的钱，做不成再不济也能捞骗一波富豪投资的钱。是这意思吧。”
另一人，“那你说得就太直白了些......”
两人说话的嗓音是颇大，路舟和林欣和是想听不见都难。
路舟听了一半，回头对同样在听的林欣和说了句，“有点意思。”
林欣和吃了口面包，“生物科学或说赛博格嘛，也不是旧事物了。最近几年是有那么一些初创公司开始研究这一领域。”
......
推本书《钓出个未来》
这两个中年男子的对话，让路舟是感受到了所谓“想别人所不敢想，做别人所不敢做”。
当然，其中一个话倒是有些嘲讽的意思。
路舟想了想，这关于“科技长生”、“科技永生”的问题得以在今年不断引发反响，他觉得这除了要归功于生物医学的进步外，还应该归功于“硅谷新贵”们。
这些天生崇尚“数字朋克”的ceo们为这“不朽事业”源源不断地提供资金。
世间也不乏描述后世代“乌托邦”的各种幻想小说。路舟自己兴许也是受到这种思想影响。
他摇了摇头，对林欣和说道，“走，林哥。”
林欣和起身笑道，“怎么，不和那两人聊两句？”
路舟走在前头说道，“其实我是相信这个事情的，科技在前，人的概念即将越来越模糊。不过看他们也就是投资客，实在也没什么好谈不是。”
林欣和呵呵一笑，也没有多言语。
两人并肩走出了餐厅，路舟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，显示的是包不凡的号码。
路舟，“喂包总，有什么事情？”
包不凡，“路总，你和林总没走远吧？方便的话过来酒店的会议室一趟。对方有些情况，需要和你提前说明一下。”
路舟道，“好。”
他随即挂断电话，又对林欣和说道，“看来这出门闲逛的计划是要泡汤了。”
林欣和笑道，“收购的事情重要。包总这么着急，肯定是有重要事宜需要决定。”
路舟，“别的我是不怕，收不成也没事，就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抬杠。”
路舟摇头笑道，“它不能，梦谷能啊。”
就不说别的，前阵谷哥都曾联系过梦谷，是希望在七星实验室上能有一些合作。微讯等产品线在国内的关注度是颇高，至于其他，若说有个国际同行在盯着路舟的动作，那也不是不可能。
两人走到了酒店会议室，等开了门后，内里华兴的员工是仍在火热的讨论中。
包不凡见两人到了，起身迎了过来，随后带着两人坐到了另外一张小桌旁。
路舟微微点头，“嗯，你说。”
包不凡道，“首先是梦谷方给的条件。
初步报价一亿美元收购100%创始团队的股份，其中50%以现金支付，在半年内分三次付清，50%以微讯新增股份支付。
红杉所持股份，则以微讯上一轮融资的兑价转换为微讯的股份。并且微讯需要再给红杉5000万美元的b+轮融资额度。
路舟点头，这正是来前三方提前达成的初步共识。
他问道，“所以，新要求指？”
包不凡尴尬道，“对方可能对一亿的报价有些不满意。我猜测，可能这可能是对方受到了红杉的影响。以红杉20%的股份计，转换过后仅有不到千万股微讯股份。
若是以对方新提出的2亿报价来谈，那红杉前后拿到的股份相加是能够直接成为微讯的第二大股东。
并且，创始团队也希望仅30%以现金支付，剩余的则以微讯新增股份来支付。”
路舟稍一盘算，真要按这么算，尽管说是第二大股东，但股份似乎也只在5%上下。
影响倒不会太大，毕竟微讯取得今天的成绩也不容易，接下来路舟也打算适当增加程旭元的股份。可话是这么说，这平白就得多花一个亿，路舟断不可能接受，事肯定是得扯皮。
但话是这么说，事情却不能他说什么，我就是什么。
包不凡听后也是抹了把汗。估值这事嘛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，讲的就一个撮合，为难的自然就是他这中间人。
包不凡道，“行，路总。我们尽力在明天之前谈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区间，这样明天我们拍板也能够更加顺利。其他尚且有一些小细节，我直接发邮件给你，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。”
路舟，“行。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。”
说完，路舟便和林欣和出了会议室。
路舟对林欣和说道，“林哥，这个钱的事情，你多做些准备。务必腾挪一千万美元的资金给微讯备用。”
林欣和呵呵一笑，这小子人前人后当真是两个模样。
红杉提供的钱还不够，还要创梦再帮忙准备一手？
理由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，路舟所能接受的报价理应是远高于2亿。
不过这种事情，他倒是不可能跟其他人讲起。
“嗯。有。”
次日一早，路舟起床后便和林欣和走到了马路对面的红杉。
这是个工字型的小二层，周围种满了数目，环境倒是不错，就是车位紧张得感人，一排路上停满了各种车辆。
两人依照帕克之前的指示，走到了楼背面，待看到“红杉资本”的字样后，两人便走了进去。
帕克是已经在接待的地方等候，“早上好，先生们。”
路舟，“好的，非常感谢。”
说罢，二人便是走到了楼上，等开了会议室的门，两人便看到内里正有两个中年壮汉。
纯色的羊毛衫，水洗牛仔裤，白色波鞋。纯正的it男气息。
路舟笑了笑，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，“你好，路舟。这位是林欣和。”
“库姆。”
“阿克顿。”
嗯，包不凡的报告便是提及了。这种事，反正是记不住。
这是个为了“理想”而乐意放弃数亿美元的男人？
要没记错的话，路舟的记忆里便是有这么回事。
当然，这事今生铁定是不可能发生。微讯都要来收购了，还能有脸谱什么事？
不过，从这些信息点来看，至少是能够帮助路舟窥见两人的一些行事风格不屑于采用广告盈利，以用户利益为主旨。
而这次交易中，也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。
会议室中，几个男人是一阵沉默。
这时，阿克顿是开口打破了局面，尽管说辞也有些怪异。
路舟笑了笑，这可算不上是夸奖。
他说道，“你们也做了个不错的‘工具’。座右铭也很棒。是叫，‘没有广告，没有游戏，没有噱头’对吧？尽管听起来很酷，但这要活着可不容易。”
要知道这年头，谷哥是广告公司，fb是广告公司，ins是广告公司。不靠这个？怕不是心思有些飘了。
而所谓保护用户隐私，它向来的界限就不那么分明。就像telegram电报，就像比特币，就像暗网，借由端对端确实保证了绝对的隐私。可便不便利且不论，管理者不可能对这些事物持支持态度，因为不可控。
这个阿克顿后来还拿钱支持了一个signal的项目？路舟突然想到。
好吧，就这前后，路舟也不难断定，这两人是对用户隐私的狂热支持者。
路舟无奈想到，大概真如李彦红所讲，大部分人更看重的便利，而不是隐私。
自己是能理解两人，却难能赞同。
库姆道，“几年前我们就对雅虎门户上贴满广告的页面感到了深刻的失望。这种以牺牲体验来获取收入的方式，让我感觉非常反感。”
不过，事实大概差不太远。
至于提现在数据上？阿克顿和库姆都不想去细究了，红杉的帕克天天在自己耳朵上吹嘘，听得都快起了茧子。到底也是拿了钱留下的病根，投资人唠叨，他俩也不可能不听。
阿克顿不咸不淡道，“但愿如此。”
路舟听后也不恼，他反倒是开起了玩笑，“谈不成，微讯还要支付你们百万美元么，这反正对你们可没什么损失。”
这倒算是“鱼饵”和体现诚意的条款。
不过听在阿克顿的耳朵里么，未必真就这么回事。
库姆哈哈一笑，“好吧，这是个不错的诱饵。不然我们也实在懒得抽时间来沟通。实在太麻烦了。”
路舟微微一笑，“比如占用设计产品和打代码的时间？”
心中倒没忍住吐槽起来，这帮子硬核程序员......
不一会，帕克来到了会议室，“库姆，阿克顿，你俩出来一下，有事情需要和你们确认。”
两人对视了一眼后，便起身出了会议室。而没要多久，包不凡便也来到了路舟所在的会议室。
“路总，林总。”包不凡一一点头示意。
“红杉对2亿这个价始终不肯松口，接下来的谈判，只怕是场持久战。二位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路舟摇头笑道，“包总，不要有压力。价格的问题，可以适当让步。”
包不凡听了反倒不乐意了，“诶！路总，这着实不必要。我们华兴是受你所托，拿的也是你们开的佣金，单凭这个，我们断然不可能把微讯的利益置若罔闻。”
他随后又笑道，“何况在对方眼里，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，这要是显了弱势，以后红杉进了董事会也是个麻烦。”
路舟听了也是一笑，这包不凡着实是较真的人。当然，也正因为这样，梦谷内多次的融资才会频频找上华兴来做局。
比方前阵子橙子科技的融资，除了华兴之外也是另有一家fa机构前来揽业务。华兴给橙子的估值是7000万，而另一家机构居然是报到了1.2亿。当时潘飞文是直接和另一家机构签了约，可没过两周就还是只能老老实实找回华兴。因为虽是签约了，但投资人跟进却是没有个着落，着实浪费时间和效率。
不过真要说来，华兴自打10年接了梦谷云的单子后，各种业务可谓相当火热。就路舟所知，华兴今年就给京东找了笔10亿美元的融资。真要说来，自己梦谷这边反倒是有些小家小气的。
倒也是有人情，而且彼此相熟的好处。路舟心想。
路舟道，“那有劳包总了。”
路舟说完又接着问道，“包总，华兴目前是不是在准备香江券商和ipo承销的资格申请？”
包不凡听了猛然心中就是一凛，哪走漏的风声！要知道，这事华兴还尚未对外宣布。
包不凡神色自若道，“是的，路总。想来若是梦广要在香江上市，是能交给华兴来操办。”
他是想，反正也不是机密，倒不如顺手推销一波业务。
路舟哈哈大笑，道，“这个我自然是信任包总。想来华兴也是希望从fa再逐步转型做投行业务，这美股和a股的ipo生意，只怕包总迟早也是要涉及。
到时候还是要靠包总提携一手哟。”
包不凡听后无奈地摇头，这人精么，看事情就实在是通透。他也算看出来了，路舟多番将业务丢给华兴，一来确实是业务能力到位，能找到融资，二来也算是给未来做准备，就算往后梦谷公司上市的承销业务必然是多家机构参与，但起码有一家相熟的总是好事。
“这个么呵呵，我们之后再谈，路总......”
帕克道，“久等了，先生们。我们开始吧。”
......
谈判从早九点半开始，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十二点半。而一早的议程，便是最为重要的一环估值问题。
而红杉对收购价格之所以如此敏感，那自然是因为这价格最终是要影响获得微讯股份的多寡。
场面上，几方都是专业人士，偶尔个别条款有异议的情况下，还会有律师进来修正。不过真要说道内里，那当真就是和菜市场砍价一个德行。
“便宜点咯老板，那家都没卖那么贵。”
“不贵咯丫头，最近买的人多，哪都不好进货哟。”
“哦，那算了不要了，贵死。”
“哟别别，给你便宜两毛。”
“再搭个葱苗呗老板......”
路舟在席间隐隐有些愣神，想起偶尔和叶轻尘逛菜市场的景象。
他瞥了眼身旁的包不凡，只见他额头上是汗如雨下，脖子的领口早就湿了一片，至于水杯的水么，那是添了又添。
包不凡也看了下路舟，随后在纸上写了几字，路舟考虑了一番，便是朝他点了点头。
包不凡道，“这样，1.5亿。红杉b+融资轮给多500万。”
桌对面，帕克的模样也算得上有些狼狈，不停歇地扯皮几个小时实在是不好受。
包不凡听后倒松了口气，而路舟反而在他耳边说道，“这葱苗送得有点大。免费供应一部分可以，但需要有限制。这个先搁置，稍后再谈。”
玩笑话，谁知道你一年能闹出个什么德行，真要不限量供应，那难保梦谷云要承担巨大的亏损。
包不凡听后，便也是同帕克沟通了一番，几方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。
帕克看了眼时间，随后他对身旁的同事道，“珍妮，让接待的同事去马路对面订几份餐。”
“先生们，不介意边吃边谈吧。”
路舟，“......”
他低头对包不凡说道，“这年头商业谈判都这风格？”
包不凡听了尴尬一笑，“可能是帕克先生的个人风格吧。”
那可真tm肝。
路舟笑笑，“倒是可以。继续吧。”
帕克微微一笑，随后道，“毕竟路先生您订的回程机票是明天一早。我想还是有必要挤出一些时间，避免有些细节没有足够时间来沟通。”
他和库姆是聊了两句，接着又对包不凡道，“那么包先生，我们接着谈其他细节。首先是股权变更的统一日程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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